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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刚坡的回忆



2007-09-01来源:江苏省国画院 阅读:0

傅二石

艰苦的逃难历程


1937年“七七”事变后,日寇大举南下,抗日战争全面爆发。为了躲避日寇的铁蹄,东南各省成千上万的人成了逃难的难民。我父亲所在的中央大学准备从南京迁往重庆,我父亲则借此机会到安徽宣城考察石涛遗迹,以便完成他关于石涛的研究课题。父亲是1937年8月到宣城的,11月便离开宣城赴南昌。父亲事后曾有文记叙经过:“余旅宣城,广德陷,敌直犯,始仓皇离去。”


父亲回到南昌,仅过了两个多月就携全家人移居老家新喻。在新喻,父亲由报上得知,国共合作成立政治部第三厅,专事抗日宣传工作,郭沫若任厅长。郭通过报纸召唤父亲前去参加三厅工作。于是父亲便只身前往武汉,就任三厅的秘书,并开始了繁忙的工作,频繁来往于武汉、株洲、衡山、衡阳、东安、桂林等地。由于日军已过了长江,我父亲又匆忙赶回老家新喻,于1938年6月初接家人从新喻移居湖南省靠近广西的东安市。同年底,又由东安市迁至广西桂林市。在桂林停留不到两个月,便又启程往四川省逃,从而开始了逃难历程中最艰苦的阶段。


离开新喻的时候,我才两岁,哥哥小石也不过六岁。因外公已过世,外婆跟随我们一起逃难,在路上患眼疾得不到治疗,视力减退以致最后双目失明。这当然给逃难中的父母增加了极大的困难。在到桂林以前尚有火车可坐(湘赣线、湘桂线)。途中的困难虽多,父亲尚能应付。而从桂林入川途经贵州省,有数百公里既无火车可坐,连汽车亦每每因路不畅通而坐不上。从黔北直到重庆南面一带,乌江河道纵横交错,高山大岭布满其间,给我们一行造成了极大的障碍。当时我们一家人除外婆已双目失明外,还在东安添了一个妹妹,尚在襁褓之中,因此全家人的行动极为不便。有几次不得不徒步翻山越岭,一路上母亲牵着外婆,父亲带着他视为生命的书稿,我与妹妹分坐在一副担子的两头,由雇来的挑夫挑着我俩走,小石跟在我们后面。虽然当时我还不到三岁,对当时的事还记不清楚,但坐在担子上逃难的情景,后来我还能依稀记起。


吃尽千辛万苦,终于挤上了川黔铁路到綦江的火车。到了綦江,父亲总算松了口气,因为离最后的目的地重庆不远了。但是在綦江我们又遭到了厄运——逃难中母亲在东安生下的妹妹突然高烧不退,父母尽全力挽救这苦难的小生命,但当时医疗条件差,终于没能救过来。这是父母在逃难中经受的第二次重大打击。第一次是外婆双目失明,这一次又失去了女儿,父母在极度悲痛中就地掩埋了自己的亲生骨肉。父亲尤其感到悲痛,因为他在生了我和小石两兄弟之后,特别盼望能得一女儿,所以我的妹妹可说是应运而生,结果却半途夭折,这是多么残酷的打击啊!


在悲痛的气氛中,我们在綦江度过了近三个月时光。当时郭沫若与三厅的同仁已在重庆等待我父亲,于是父亲带着我们全家赶到了重庆。


来到金刚坡

责任编辑:王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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